力拔山兮气盖世,
时不利兮骓不逝,
骓不逝兮可奈何,
虞兮虞兮奈若何。
又是个寂静的夜,秋天清冷的也总能让人陷入遐想,看着窗外的星,耳畔响起了项羽的这首诗。
莫名地无奈,
莫名地哀伤,
莫名地不知所措。
闭上眼,什么都不去想。
咦,这是那儿?陌生的环境让我不禁一栗。徘徊间,悲壮的歌声从四面升起,还略透着些凄凉。
那是种让人压抑到无法呼吸的感觉,
那是种顿时让周围温度下降几度的感觉,
那是种让人坠入万丈深渊的绝望。
绝望,透彻入心骨的绝望。
我蜷坐在一角,也许会让自己暖一些,让自己的心暖一些。
向前一望,眼前竟出现无数帐篷,一身强体壮的人掀帐而出,惊呼:“汉皆已得楚乎?是何楚人之多也。”
他略先一怔,继而眼神迷离,只一瞬,又充满了绝望,整个眸子全无神采,变得似乎可以融入周围所有那般深邃。
那是?楚歌!
不知是那绝望的歌,还是那双同样绝望的眸子,我身子一沉便没了意识。
醒来时,周围已暖和了许多,我一惊,竟是在大帐内,只是周围人来来往往,没人注意到我。我终究不属于这,看不到,很正常啊。
一眼便认出可那个人,那双绝望的眸子。他正大口大口地灌酒,想让这酒麻醉自己,只是,越灌越清醒,越清醒便越绝望,绝望地对上了旁边佳人的眼。
“虞姬,我们走。”语毕,二人已上了马,带着一批将士疾驰而去。
“力拔山兮气盖世,时不利兮骓不逝,骓不逝兮可奈何,虞兮虞兮奈若何。”身旁的佳人也吟起曲子。骓慢慢停住,空洞的眼想装下周围的一切。虞姬落马,拔过项羽的宝剑,“项王,恕虞姬不能再陪你了。”项羽失声痛哭,抱起虞姬,“你怎么这么傻。”眼泪已汨汨地流着,融入了虞姬的鲜血。 我捂住眼,虽是已知的结局,却仍是忍不住地落泪。轻轻哼起楚歌的调子,没有原因的。
孤魂般只有意识的我却又无意识地游荡到了乌江边。知是乌江,是因那人也在,盔甲上大片大片的鲜血见证了方才他单枪匹马地解决了百多个骑兵。
骁勇之后,是无奈。
无奈之后,是彻头彻尾的绝望。
听不见他是如何和他征战多年的骓告别的,
听不见他那些似乎也是和自己告别的话,
只听见那凄怆的楚歌在耳边萦绕,一遍一遍,没有停下来的意思。
他会像所有将死之人将一生放电影般过一遍吧:定陶之战的初露头角,巨鹿之战的雄霸天下,彭城之战的以弱胜强,垓下之战的枭雄末路。
当然,还有自己的挚爱和宝骑。
终是给不了她幸福,甚至不如普通人。
终是让它失望了,无法再照顾它了。
终于,结束了,一切就这样结束了。
那些曾经的壮志,
那些曾经的幻想,
那些曾经的希望,
都将随自己去了,
淹没在这废墟中。
楚歌又于耳畔遍遍地萦绕,渐渐消逝,直到,再也无法记起。只是,那个人,那双眼,那样的神情,永远无法忘记。